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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思绪与秋语

■ 赵海洋

  季节一下迈入秋的门槛,心顿然有了一份沉甸甸的感觉,不能释怀。这份思绪,我也不能说得明白。或许是秋风扫过,秋叶多了一份沉淀与厚重。又或是渐渐转凉的天气,带着一丝丝的萧瑟。茫茫然的回首间,飘转的落叶,于无声处,述说着生命的轮回与变迁。

  “始惊三伏尽,又遇立秋时。露彩朝还冷,云峰晚更奇。垄香禾半熟,原迥草微衰。幸好清光里,安仁谩起悲。”

  诗僧齐己的《新秋》,带着达观与禅意。明明白白地在告诉我,在这清净的时光里,要保持一颗安仁之心,不要心起伤悲。又怎么能不起伤悲呢?这个夏天,洪水肆虐,风雨飘摇,弥漫成全民的张皇。常于无声处叹息,命运多舛,时运维艰。

  推开夜的心扉,微风拂过枝头,一弯新月如钩。秋风吹雨过南楼,一夜新凉是立秋。站在秋的门槛里,思绪竟是满怀。生命中的又一个夏天远去,人生中的又一个秋天走来。季节于悄无声息中翻开篇章,不管不顾地朝前。

  “唯将满鬓雪,明日对秋风。”在这个夏秋交错的日子里,似乎应该有一个仪式,送给过往,也送给未来,即便是欢呼,抑或悲悯,都是一种怀念。

  秋风,秋雨,秋叶。霜冷露重,秋水凉凉。我做不到“万事销身外,生涯在镜中”的洒脱,哀哀的心底,落满伤悲。“平日本多恨,新秋偏易悲。”悲的不是秋,悲的是心境。

  踏着秋风,走向田野。不问来处,也不问归途。路过一处荷塘,垂柳依依,湖水荡漾。有野鸭从湖面掠过,激起涟漪阵阵。留得残荷听雨声,惊扰了谁的旧梦。

  行走在秋天的原野,是天高地远的辽阔,大朵大朵的白云在游移。西去的斜阳静穆,风送秋天的微凉,湖岸边的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曳。“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长天一色,与山川共秋水。

  恍惚,我看到了夏日里的恋恋难舍;恍惚,我看到了秋日里的窃窃私语;又恍惚,我看到了冬日里的一丝怅惘。拈一枚秋叶,将往事镌刻。枝头,蝉鸣不已,声声凄切。

  忆及昨日与母亲的闲话,说起立秋之事。母亲说今年是“母秋”,母亲的话总是有着道理。人有公母,秋也分公母。以前不知,只是我的孤陋寡闻罢了。杨杏佛在他的《金陵十记》里曾写道:“单日公秋,双日母秋。”古语有云:“公秋扇子丢,母秋热死牛。”问及母亲,果然是。

  母亲对于节气,再熟悉不过,俗语俚语,随口道来。前几天还在念叨,“大暑前,小暑后,两暑中间种绿豆。”一晃,又已到了秋天。季节不等人,人也不等人。

  夜色微澜,推开心窗。任秋风吹散烦恼,任时光长满青苔。一杯清茶,一缕思绪,携着三分闲情,我与秋夜共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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