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 剧:樊蔚泉 李盛华
(接上期)
苏过高高攀起茶碗,“朝云小娘在天有灵,一定能听得懂爹爹刚刚所吟的西江月——玉骨那愁瘴雾……”
苏东坡亦高举茶碗,“谨以此茶祭祀朝云生辰……朝云,请来儋耳喝茶……”
39. 天庆观 冬日
吴复古与苏东坡饮举。
吴复古:“东坡先生请喝完此盏茶,贫道有机密相告,但不是好兆……”
苏东坡闻言受触。
吴复古:“不知先生愿意听否?”
苏东坡:“是祸躲不过……愿闻其详……”
吴复古:“近日贫道掐指一算,七日之内先生似有难临头……”
40. 张府 冬夜
张中郁闷状。
浪花:“……不幸被奴家言中了吧……苏东坡初来乍到你就发狠违命……让他住官舍,住伦江驿馆……现在终于被逼出去了……”
张中:“真对不住苏大人……”
浪花:“还说苏大人……可能苏大人将连累你……”
张中:“那个湖南提举董必不是只好鸟,察访广西广东,竟插手多管闲事,管苏大人的事……”
浪花:“董必为什么派人到儋州来过问苏东坡……你不会不知道他可是苏东坡的政敌,更是当朝宰相鬼相公章惇的同党……”
张中:“嗐——苦了苏大人搬出伦江驿馆,便是流离失所了……”
41. 海边沙滩 冬日
苏东坡父子神伤无聊观海……
海浪交迭,呼啸有声……
苏过:“爹爹,别难过。暂时寄住黎子云家,随遇而安吧。王肱、王霄两位绅士在给我们想办法解难……”
苏东坡摸出一张纸片,“昨夜难以入眠,写下几行文字……过儿念念……”
苏过接过掠了一眼,“知道爹爹的心境,就不念了吧……”
苏东坡:“念——念一念,以释郁闷……”
苏过念之——
“霹雳收威暮雨开,独凭栏槛倚崔嵬。
垂天雌霓云端下,快意雄风海上来。
野老已歌丰岁语,除书欲放逐臣回。
残年饱饭东坡老,一壑能专万事灰。”
苏东坡:“过儿。念罢,作何感想?”
苏过沉吟……
苏东坡:“过儿,龟儿子。老坡问你话哩……”
苏过:“小坡有诗回应……”
苏东坡:“呃……”
苏过吟道——
“天定人难胜,诚哉申子言。
不须占倚伏,久已恃乾坤。
八郡袴襦德,三吴肉骨恩。
少卿真不病,廷尉自高门。
勿叹乘桴远,当知出世尊。
无邪有妙理,一悟可长存。”
苏过:“爹爹。听来如何?”
苏东坡:“无邪有妙理,一悟可长存……过儿,往下在这儋耳,你我如何度光阴……”
苏过:“多观沧海,大海会告诉我们父子的……”
海浪卷过……
大海洋洋洒洒……
42. 黎子云家 冬日
黎子云:“东坡先生此刻应该是在海边……就这么决定,为东坡先生盖房。中和镇城南,我有一块小小的闲地,可给东坡先生盖三间茅房……”
王肱、王霄双双点赞,“子云大度!”
43. 雷州苏辙宅 冬日
苏辙读苏过信。
响起苏过的声音:“子由叔宽心,好友帮忙,茅房即将造竣……再有,我妻儿在惠州尚好。有苏迨兄嫂照料,勿念……”
44. 桄榔庵 春日
新茅舍已挂上木牌上写的——桄榔庵。
苏过:“众位。解释一下,我爹爹为何将这新居题名题字叫——桄榔庵,因为茅舍的顶棚是桄榔树干支撑。此居无柱、无梁、无椽,就是靠桄榔树顶天立地,故名——桄榔庵,好不好?”
王肱、王霄、黎子云等齐声:“好!”
苏过:“我爹爹正在里屋为桄榔庵写诗……”
“写好了……”苏东坡出来,“多谢列位相助,作首诗纪念这——桄榔庵……”他举诗稿吟道——
“朝阳入北林,竹树散疏影。
短篱寻丈间,寄我无穷境。
旧居无一席,逐客犹遭屏。
结茅得兹地,翳翳村巷永。
数朝风雨凉,畦菊发新颖。
俯仰可卒岁,何必谋二顷。”
众:“好!”拍手称快……
第五章
45.张府 春夜
张中喝闷酒。
浪花:“我的夫君嘞,喝多少酒也改变不了……丢掉军使那顶乌纱帽是必定的事……既然做了,就是后悔也是多余……”
张中:“为呵护关照过苏东坡大人被革了职,我不后悔……”
浪花:“苏东坡大人是值得敬重的先生,你不后悔就对了……当初你安排东坡先生住官舍,我也只是担忧,并没有阻止你……谁知真的会变成现在这样……”
张中:“就这样吧。不做官,做教头。我有武功,去海口开个武馆去……”
46. 桄榔庵 春夜
苏东坡书写——
“永愧虞仲翔,
弦歌沧海滨。”
苏过:“爹爹怎么突然就记起虞仲翔?”
苏东坡:“过儿,你是知道三国时期吴国学者虞仲翔贬谪交州在海边办学……如今,我也在海边,不能愧于虞仲翔……儋耳办学之事,重新提起……”
苏过:“爹爹志向于此。我给爹爹出个主意。上回是因为经费所梗,现在仍然会是经费犯难……”
苏东坡:“那是当然。过儿有什么好主意解难……”
苏过:“众筹。众家筹资,多少由之,集沙成塔。我给子由叔叔写信,爹爹办学堂,要他也筹一份……最好让他鼓动你的学生秦观叔叔也筹一份……当然,我们父子也要筹一份……”
苏东坡高兴,“儿子。对头……这个主意,要得!”
47. 姜家 春夜
姜唐佐夜读。
姜母递上粗食宵夜,“佐儿,读书辛苦了……喝碗红薯汤,点心点心……”
姜唐佐:“谢谢娘。”
姜母:“不谢,不谢。娘看你这般用功,又高兴又心疼……你这么一个人闷着学,要有个什么高人指点指点你就好了……”
姜唐佐:“有啊。先前我给娘说过的苏东坡先生,他已经看过我的文章了……听说他现在正在新修学堂……”
48. 学馆 春日
学馆盖竣。
苏东坡喜之不尽,“要得,要得!”,他向黎子云,“黎兄,这学馆是你贡献出来的老房改造而成,受老夫一拜!”他拱手施礼……
黎子云回礼:“东坡先生岂可拜我……你力主办学,儋耳百姓要齐齐拜你才是……”
苏东坡:“不敢,不敢……”
稍远处苏过在种竹子,心中吟道——
“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
苏过:“爹爹。过儿在吟你的诗作……这学馆旁种上你的竹子,雅乎!”
苏东坡:“雅!”
黎子云:“太雅了!”
苏过:“子云大伯也说雅,爹爹给学馆起个名也应该雅一些……”
苏东坡:“对,应该雅……我看这个书堂就叫——载酒堂”
苏过:“载酒堂……《汉书·杨雄传》里有个典故,叫载酒问字……爹爹是以此寓意……”
苏东坡:“然也。我要用我的蛤蟆体亲自书写——载酒堂。”
49. 载酒堂 春日
载酒堂挂牌庆典,一派热闹。
咿哩哩与黎族姑娘跳——竹竿舞。
汉人的锣鼓唢呐一起鸣响……
一片欢腾声中,苏东坡揭开红布,显露出——“载酒堂”牌匾。
众更热烈的欢呼……
50. 黎子明米店 春日
椰果背着“书包”准备上学
椰果:“爹爹。我去载酒堂上学了……”
黎子明:“去吧,去吧。”
椰果离去……
黎子明:“办载酒堂,我和胞兄子云捐款最多,到底是不是好事…… 我黎子明家是少了一个生意人,多了一个读书人,不不不……应该是多了个读书郎,少了个生意人……读书好,还是生意好,哪个划得来?我们家椰果能读出个名堂来吗?”
51. 载酒堂 春日
苏过讲课。
椰果听课。
猴子听课。
咿哩哩听课……她特别关注苏过……
众汉、黎两族学生听课。
苏东坡悄然来到,欣慰之至……
52. 苏辙住处 春日
苏辙与秦观饮茶夜话。
苏辙:“胞兄儋耳办成了——载酒堂,多谢师弟解囊相助……”
秦观:“少了,捐少了点。窘境中的秦观也只能……”
苏辙:“不说了,不说了……师弟尽心了……胞兄来信说,已经很满意了,足见师生之情……”
第六章
53.田野 春日
一色的女性插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