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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战旗红

  (接上期) 

  詹汉行为了更方便联络各个乡镇的抗日积极分子,还把母亲从白马井镇接到了那大镇,在教堂对面,摆了一个卖水果糖和当地土蔗糖的地摊。在街头,老人家只要一见到汉行的同学或是北岸来到那大镇街道做小生意的亲戚老乡,就会悄悄告诉他们,詹家小秀才二哥汉行从广州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教堂后面小草屋里,汉行有好多话要对大家讲。汉行白天与来自各乡镇的父老乡亲说抗日,晚上就到外面张贴传单,还组成了抗日宣传小组,分头去各个村子秘密召集人马,说准备要去那大机场日本人的据点前抗议示威,口号是:日本法西斯,滚出海南岛!

  詹汉行每天都爬上那大镇东边的尖岭,透过高树杂丛,关注着正在修建机场鬼子兵们的一举一动。他发现那些每天拿着钢精盆唱着军歌排队打饭的日本兵,最近少了一半。后来得知,400名军人当中,有一半调往了刚刚占领的新州镇、东成镇。汉行认为,游行示威的时机来了。

  詹汉行争取到儋县清平乡乡长吴景山“抗日后援会”的支持,还有那大镇抗日积极分子李振清、李志多等老同学的响应,再加上临高县和祥镇的符世经、王之杰等地方乡绅地声援和资助。这一天,他们二三名骨干组成核心队伍,约好十里八乡的抗日积极分子在教堂门前集合,然后打着“日本法西斯,滚出海南岛”的横幅,振臂高呼着口号,向日本据点进发了。一路上,那大镇街道两边都是看热闹的百姓。调皮的阿崽爬上了树头,小妮子则站在自家门口的小板凳上,还有一些小伙子干脆脱下汗衫光着脊背站在自家的墙上、屋脊上挥舞着红旗,为游行队伍呐喊助威。

  儋县学生崽爱游行爱示威,喜欢一路抛撒红红绿绿的传单,今天又上演了。大家都喜欢看这热闹场面。如果游行结束以后,北岸的哥啊妹的还能跳起儋州调声对唱山歌,那就更好看啦!

  很多人认出了白马井的詹家“二哥”詹汉行,议论纷纷道:

  “这不是过去儋县新州中学里的学生头儿吗?到处游行。过去是反对县长,现在又要来赶日本人走……”

  “听说他是共产党了,放着广州读书也不读啦,说是回来闹革命哩……”

  “儋州北岸哥,怕谁?!”

  “儋州北岸哥,有种!”

  “有胆!”

  “悍崽!”

  距离日军在尖岭的碉堡还很远,有个搏命崽子就举起了粉枪(一种农户打野兔的土枪),先朝天放了一枪,以助声威,以壮行色。随着“砰”的一响,就像在热油锅里撒进了水花,引得旁观群众兴奋地嗷嗷大叫,欢呼跳跃鼓掌加油。游行前列几十个年轻崽更是得意起来,伸起拳头踏着脚步,觉得在自家门口自家土地上,应该理直气壮得意洋洋才是。修建机场的日本人也没有出碉堡,而是急忙关紧铁栅栏,都躲在沙袋后面,露出绿钢盔,支着了枪机,亮出了明晃晃的刺刀,死死地盯着。

  “哈哈哈,我们人多,鬼仔怕了!”路边有人起哄在大喊。

  “他们都是短腿矮崽,跑不快!”街边也有许多人助兴。

  “怕他个鸟?拉他们出来给咱们跪下请罪!”

  “让他们乖乖出来,不然打断他们的矮脚!”

  示威的年轻崽们更是觉得气正胆壮,于是肩并肩手挽手抬头挺胸,向鬼子据点坚定地迈步挺进。走在最前边先前打粉枪的那个小伙子,便连忙弯下腰,又开始往粉枪里填充黑火药,撴实了,再往里面灌铁砂。估计他想趁着热闹劲儿,再放第二枪,用以提振士气,威慑日本人。

  突然,据点前沙包后喷发出一串火舌,又听得“哒哒哒”一阵机关枪声响过,詹汉行就看到举起粉枪的那个小伙子晃了几下身子,就向后倒去。他周围又有好几个人一头栽倒在地,蜷缩起身子。“嗖——咣——”一声似鬼凄厉的声响从日军炮楼顶上传来,一颗炮弹又在路边看热闹的人群中爆炸。一股硝烟腾空而起,又随风散开,烟雾下就是一片哭爹喊娘的哀嚎声,只见好多人躺在血泊里匍匐、呻吟、抽搐。

  那大镇的人世世代代谁见过这血腥,这瞬间发生的死亡。吓得许多人掉头就跑,还有一些人呆若木鸡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示威的青年骨干也都是卧倒在地不敢动弹。这时,只有陈月娥一个人是直着身子往前在跑。她扶起这个伤员看看伤势,又摇动另一个伤者,让他赶快去路边树丛中躲藏。她最后居然站在一具叫不醒也唤不应的死难者的尸体旁,发呆、发愣、发蒙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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